午后的阳光既不阴冷也不炎热,风车下的农场中,披着斗笠的少年正轻快地割着小麦,在他身后,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把割好的麦穗一堆堆地扎起来,突然,小家伙一个跟跄,一头扎进了麦堆里。
“唧唧!”巴巴托斯着急地叫了起来,温迪回头望去,只看见巴巴托斯的下半身在草堆无助地摆动着。温迪“噗”的一声笑了出来,放下镰刀,走过去抓住巴巴托斯的双腿,将它拔了出来。
“哈哈哈…你怎么回事啊巴巴托斯?”温迪说着,一屁股坐在地上,从背兜里掏出了苹果吃了起来。风精灵看着金黄的果肉,口水不禁从嘴角流了下来。
(资料图)
“哦!怎么把你给忘了!”温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再次从背兜里拍出了一个苹果,递给了巴巴托斯。小小的苹果竟和巴巴托斯的身体一般大,它只能抱住苹果,刚要下嘴,又因为撑不住苹果的重量而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天边的夕阳正在缓缓消失,满脸泥土的少年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笑道:“我们回去吧!”巴巴托斯点了点头,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。
“嘿嘿,就知道吃!”温迪笑着点了点巴巴托斯的小脑袋,巴巴托斯又一次跌倒在地。
残阳的余响是那么宏亮,天边的火烧云笑嘻嘻地看着他俩一路上蹦蹦跳跳,几只大雁从他们头顶掠过,丝丝晚风吹得少年长发飘扬,露出他清秀的面容。
“呦!这么快就回来啦!”当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时,正看见温迪的父亲端着一盘香喷喷的东西走到了餐桌旁。温迪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,却被父亲挡住了:“刚出炉的新鲜苹果派,不过只有爱干净的孩子才可以吃到哦。看看你,一身的泥。”说罢便走进了厨房。温迪灰溜溜地走进了浴室,巴巴托斯见左右无人,便像温迪一样向苹果派扑了过去。不料却被一旁的一双大手牢牢地抱在了一起,巴巴托斯惊恐地望去却仅仅看见了一对和善的眼睛,挣扎的手脚一下子停了下来,好奇地望着温迪的父亲。
“小巴,温迪现在不在,我要告诉你几句话,你一定要仔细记住,好吗?”温迪的父亲急切地说,巴巴托斯点了点头。“听着,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,你带着温迪出去玩玩,没有我的信号,千万不能回来,知道吗?我给温迪留了封信,我走后一定要交给他!”巴巴托斯默默地听着,一言不发。
“啧,连你也查觉出了什么吗:“大叔叹了口气,“我们生不逢时,生活在这个年代,时任君主的迭卡拉庇安又是此的无能与愚昧……我们家身为高塔世世代代的歌颂自由者,在这里必然会受到制裁,这是天理的昭示,我们不能逃避,但也无法抗拒。所以,带着温迪躲起来吧,无论是在哪里,都应该会比这里安全吧…
“唧…巴巴托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此刻,温迪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,伸了个长长的懒腰。
“嗯——真舒服啊…温迪揉着眼睛向餐厅里走了过去,却只看见了呆坐在桌子上的巴巴托斯和苹果派。
“诶,巴巴托斯,老爸哪去了?”巴巴托斯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,把一封信交给了温迪。
“哦…原来是去救治病人了吗?爸爸真是的,这种事为什么不等等我啊……温迪放下信,一边嘀咕,一边还是大口地吃起了苹果派,“唔?巴巴托斯,你怎么不吃啊?“温迪塞了满嘴的食物,含胡地问道。
巴巴托斯轻轻摇了摇头,正想做点什么时,却突然听见屋外的人声喧闹了起来。
“温迪的父亲…”
“不错,城里最后的吟游诗人…”
“…多好的医生啊,怎么又…”
“据说是一瞬间被暴风给…”
长久的沉默。
少年猛地站了起来,手中未吃完的苹果派被捏成了稀泥,顺着温迪的指缝缓缓流下,滴在了桌面上,仿佛一滴滴眼泪。接着,温迪浑身一阵战栗,牙也在嘴中吱吱作响。用张开嘴,就喷出一口鲜血,随后便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。
当温迪醒来的时候,他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,周围站一堆人,都是平常受过他和父亲帮助的人们。
“大家…这是干什么……”温迪刚说了一句话,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,不禁心头一紧,一口痰血又喷了出来。
“哎,温迪!快躺下来,是巴巴托斯叫我们来的,不要难过了,即便是为了你父亲的牺牲,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啊!”“是啊,温迪,我们大家都很爱你呢,我们还等着你长大了继续给我们唱歌呢!”
大家个个对温迪嘘寒问暖,不断地鼓励他,却不想身后的门被外力猛地撞开,接着,一队全幅武装的城防骑士冲进了小屋:“国王有令:战争时期私自在战犯家中聚众者,与战犯同罪,理应就地正法!”
话音未落,几只长矛早已就向了百姓们,一刹那,就有四五条人命消逝在血泊之中。人群惊声尖叫,有的大喊,有的试图逃跑,甚至有人抽出小刀试图反抗,却无济于事。不过几秒,又有几个人惨叫地倒在了地上。
这时,为首的骑士长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温迪:“战犯的子嗣,原来是你召集众人干这等蠢事?王已经饶你不死,而你却不知悔改,既然将想步你父亲的后尘,那我就送你一程吧!’骑士长刚想举起长矛,却发现矛尖被一个小东西紧紧地抱着,完全使不上力气,他眯着眼睛看向那团白色的东西……
“巴巴托斯——!”温迪急切地喊道,“别管我了,快走吧!没用的,你救不了我的!”巴巴托斯却一声不吭,将予尖抱得更死了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!好哇,现在不仅是聚众谋反,而且还带回来不明生物!你……你是想让我们灭国啊!”骑士长怒吼道。
“不是的!你听我说,它只是一个风精灵啊!”温迪辩解道,突然又咬了几口血出来。
“风精灵啊……”骑士长的面孔更加狰狞起来,“王好像说过,他最讨风精灵了吧…”突然,他一把握住巴巴托斯,将它拽下了矛尖:“嘿嘿嘿……我改注意了,我要你看着你的小宠物和这些贱民一个个死光,再好好地思考怎么弄死你。这就是,你聚众谋反,背国家的代价!”
几个骑士牢牢地抓住了温迪,巴巴托斯在骑士长手中疯狂地挣扎着,冷不丁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。“啊!”骑士长吃痛,一甩手,直接将巴巴托斯丢在了墙面上,肉体与墙体碰撞,发出了“咚”的一声。
“巴巴托斯!”温迪撕心裂肺地哭喊着,扭动着被控制住的身体却无济于事。巴巴托斯躺在墙角奄奄一息,而一旁的一个被控制住的大叔又被长矛刺造了身体。
大叔的尸体无言地倒了下去,骑士长跨过尸体,向巴巴托斯走了过去,一把抓了起来,狠狠地挤捏着:“我们可不管什么亲情友情爱情,现在是战争时期!王为了你们的安全,发动神力立起了风墙,可你们,却为了虚无的“自由,一次次的违反神令,你们这种自私的垃圾,活该被淘汰!
手指的关节卡卡作响,伴随着巴巴托斯痛苦地哀嚎,如同死亡的旋律向风精灵席卷过来…
“给我停下来!”一阵狂风猛地吹向了骑士们,将他们个个掀倒在地,骑士长在重重摔倒的一刹那,手中的巴巴托斯也被扔了出去,像布偶一般坠向了地面。却不想被一阵清风轻轻托拂着回到了温迪的种。而他的腰边,一颗青绿色的球体正隐隐闪着亮光。
8.7
“神之服!”骑士长大惊失色,”这…这怎么可能!你这种贱民,这种叛徒,也能有愿望?我不相信,不相信!”他从地上一跃而起,拨出腰间的佩剑,向温迪砍了过去。“嗡!”一阵振动声过后,利剑被凭空而出的风场狠狠地弹飞了出去,而一众骑士,也被困在了巨大的风墙之中。
“真正背叛国土的,绝不会是我们。”温迪轻轻地将巴巴托斯放在了床上,又解开了其余百姓身上的绳子,“这里是自由之邦,是自由的国度!我们不需要什么保护,我们的天性,就是四海飘摇!我们本应像鸟儿一般,自在地在蓝天中歌颂自由,可现在的我们,却被关在笼子中数十年!送卡拉底安自己不敢争斗,却把意志强加给我们,他问过我们的感受吗?外面的危险,应当由我们自已去体验,自己去对抗,这样毫无意义的生活,又怎能算得是真正的生活!许多人直到饿死,都未能离开高塔半步,你们究竟守护了些什么?在自由之邦,歌颂自由者却要被处死;感情丰富者却被说成叛国,这难道不荒唐吗?选卡拉底安既没有带给我们自由,也没能保证人们的生存,甚至还滥杀无辜,他凭什么能在高塔之中安逸地沾沾自喜,凭什么能统治这一方自由的土地!”
在风元素的加持下,温迪高昂清脆的声音.传遍了整个国土,无论是平民乞丐,还是骑士官僚,此刻都沉默不语,静静地思考着这番话。一时间一股可怕的、热烈的沉默在人群中炸开,如同天边正缓缓凝聚的风暴一边,带着即将爆开的气氛,笼罩住了高塔。
“打倒选卡拉底安!!”“推翻高城!!”“这是自由的国度,不是镀金的鸟笼!”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第一声反抗的咆哮,紧接着,无数的声音开始此起彼浮,庞大的声浪震得整个山谷隐隐作响,人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武器,向高塔冲去。
而这边的温迪,也早已解开了风障,看都不看地上瘫坐着的骑士们就冲向了巴巴托斯:“别怕,巴巴托斯,有我在,你就不会有危难。”他轻轻抚摸着巴巴托斯松软的毛发,一边从小石中掏出了坚琴,一阵悠扬的歌声过后,巴巴托斯就站了起来。
“来吧巴巴托斯,我们一起见证新世界的诞生!”温迪微笑着向巴巴托斯伸出了手,而巴巴托斯也坐上他的手掌,被温迪顺势送到了肩上:“坐稳咯,我们一起,奏响反抗的高歌吧!”
在温迪打开房门的一瞬间,盘桓在高塔周围的乌云也开始向顶尖凝聚,同时,随着一声雷鸣的巨响,暴雨也如同利箭般从高空射下,而从顶部吹来的暴风,轻则把人掀翻吹跑,重则直接将人刮得灰飞烟灭。
“是迭卡拉底安!大家一起上啊!”死亡并未能恐吓住向住自由的人民,温迪也带着周围的追随者向塔尖冲去,用自己的风元素来对抗龙卷之魔神——迭卡拉底安的强大力量。保护着周围的人们。
人群距高塔越来越近,人们的呼声也越来越兴奋,越来越高昂。突然间,空气一阵振动,震得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,紧接着,高塔之中一个巨大的黑影猛然出现:“我为了保护你们,不惜放弃对权能的争夺!我毫不犹豫地为你们竖起了风墙!没有我,你们早该死光了!可现在的你们却忘恩负义,信服一个叛国者子嗣的胡言乱语!你们所谓的自由,不是在这里也能实现吗?愚蠢啊!!”选卡拉庇安巨手一挥,无数的龙卷风从天而降,将人们纷纷吞噬殆尽。
失去斗志的人们纷纷逃散开来,却仍逃不过被龙卷撕烈的命运只有一小部分伤者遍地哀嚎,其余的人们躲在温迪的风场之中,一个个瑟瑟发抖。
“我……我们放弃吧,这可是神啊!”
“对啊…我们是没有胜算的!”
“他说的对!自由和生命比起来,又…又算什么呢?”
面对众人的言论,温迪仍是一脸坚毅地盯着高塔。许久,他缓缓转过头,用坚定又柔和的声音说道:“你们难道不明白吗?被命令的自由从来都不算是真正的自由。”接着,他轻地将肩头的巴巴托斯道结了身边的一个人,然后奏响,歌,用风场将自己向塔顶吹去
凡人是撼动不了神明的,即便是拥有神之眼也不例外,塔中突然吹来一阵烈风,将温迪吹出风场,坠落下来,在巴巴托斯疯狂的尖叫声中,一阵箭雨向温迪袭来,温迪尽力躲闪招架,但胸口仍然被一支利箭刺穿,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风场突然间消失了,众人又重新暴露在龙卷风之中,可狂风的呼啸并未能吸引巴巴托斯的注意力,它迫切地飞向温迪,唧唧地叫个不停。温迪躺在地上,口中微微地喘着气。看见巴巴托斯,他绿色的眸子中又闪起了亮光,巴巴托斯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了不远处温迪掉落的竖琴,刚想弹奏却发现琴弦俱断。它绝望地环顾四周,只看见了四处奔跑尖叫的百姓。温迪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,可巴巴托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慢慢离去,它一下子扑在温迪手中,想要再感受感受温迪的体温,可它分明感觉到罩住自己身体的手指正越来越冰冷。这双手和它们的主人一样,再也无法奏响琴歌了。无力的巴巴托斯坐在地上,“哇”地哭了起来。
“别哭,巴巴托斯…”微弱地声音传来,巴巴托斯急忙爬到温迪身旁,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在温迪脸上,连同雨水一起流向殷红的血迹。“想和你一起…”话未说完,温迪的双瞳就失去了头彩,伴随着巴巴托斯的哀鸣,刚亮起不久的神之眼也渐渐变成了灰色,
狂风暴雨中,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跪坐在一名死去的少年身边。“希望你以后能像真正的神灵一样守护我们哦!”温迪的声音穿过无数个明,径直进入了巴巴托斯的脑海中。
刹那之间,龙卷风不再追逐百姓,狂风也停止了呼啸。事实上,全世界的风仿佛都停了下来。一时间,旗帜不再飘扬,风车不再转动,无风的空气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寂静。
“温迪!”巴巴托斯在痛苦地吼叫声之中,缓缓上升,接着,静止的风猛地向它涌来,在千风的促拥之中,无数的风精灵围经在巴巴托斯周围,在狂风的呼啸声中,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,仔细望去,那把断琴不知何时已然完好地出现在巴巴托斯手中,它微微拨动琴弦,清风便将乐音送至王国的各个角落,伤员不再呻吟,孩子们也不再哭泣,他们默默地看向那巨大的风眼中心,那之中正传出隐隐的轰鸣。
“我做错了什么?”选卡拉安凄利地喊叫着,他的权能在此时的巴巴托斯前早已失去了威力。“我保护了你们啊!”在绝望的号叫声中,龙卷之魔神——迭卡拉底安与他的高塔一起,被无数的烈风撕得粉碎。
选长拉成安至死都想不明白:他保护了百年的人民,为什么会对他倒戈相向。
不久之后,风之魔神巴巴托斯率领追随者们击败周边众魔神,劈开高山,引入流水,建立了风与牧歌的城邦——蒙德。
在数不清的战乱与纷争后,巴巴托斯终于取得了胜利。在人民的欢呼声中,它缓缓乘风而起,与其它六位胜利者一起在传说中的天空之上,获得了“尘世七执政”中的“风神”之称。
相传风神即住之时,全世界的风在为他欢唱。
在蒙德城的第一届风花节之时,民众们载歌载舞地歌颂着巴巴托斯的伟大,期待着神明的降临,殊不知在不远处的森林中,一名长得和温迪一模一样的孩子正枕在一座水晶棺前呼呼大暖,而躺在棺材中的,正是温迪本人……